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张瑾华
弗罗斯特·甘德,普利策奖获得者,一个清瘦修长的美国人,前几天来到杭州运河拱宸桥畔,参加了第八届大运河国际诗歌节,朗诵了自己的诗。
11月25日晚,参加“言说与沉默·香港国际诗歌之夜杭州站暨世界的平衡之要素·第八届大运河国际诗歌节”的外国诗人一行七人,以及杭州的诗人和评论家,和热情的听众,挤满了大运河边、拱宸桥畔的舒羽咖啡二楼诗人客厅,举行了一场多声部、全频道的诗歌朗诵会。
除了弗罗斯特·甘德(ForrestGander),还有加拿大的路易丝·杜普蕾(LouiseDupré)、爱沙尼亚的马图拉(Mathura)、阿根廷的塞尔希奥·莱蒙迪(SergioRaimondi)、日本的四元康佑、韩国的朴柱泽,各用其母语朗诵了自己精妙的诗作。
当晚的朗诵会现场,气氛极为热烈,许多读者甚至站在门外听完了全部的节目。寒风冷冽的天气也抵御不了诗所具有的感染力。
弗罗斯特·甘德,既是作家,也是翻译家,拥有地质学和英语文学学位,曾于哈佛大学任教,现为布朗大学A.K.Seaver文学艺术与比较文学荣休教授。他的著作《来自世界的核心样本》反思了我们跟外国接触时如何被修缮和翻译,这本书入选普立兹奖的最终名单以及全美书评界大奖。
他还是一位诗人。他的诗集《陪伴》赢得年普利策奖。甘德翻译了大量拉丁美洲和西班牙作家的著作,合作翻译过日本诗人野村喜和夫和吉增刚造的诗集。
“尽管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思想以及每一样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事物,皆源于诗歌,我对于将诗歌想成是一种离散的流派越来越不感兴趣了,所以我倾向于称自己是一名作家,而非一名诗人。”甘德这样说自己的作家身份。
他曾说过,“诗歌也在报道事实,只是它叙述的是情感层面的新闻,用诗的语汇,这是一种针对心灵的新闻探索报道”。
他的获奖诗集《同在》中,有写给已故妻子的诗,有写给儿子的诗,都是心灵之诗。他深情地称太太是他的“生命之锚”,让他在这个飘荡的世界安定下来。他坦言,他诗歌的“第一读者”妻子去世后,有一年多时间无法提笔,后来才重拾诗歌以继续面对灵魂,继续以诗来思考这个世界的美,善恶、爱恨与生死。
杭州盘桓,从拱宸桥,甘德和诗人们又来到了断桥。
他跟中国诗人也有不解之缘。这几年他几次来中国,认识了一些中国的著名诗人。这次来杭州,他和江弱水、舒羽等杭州诗人愉快地交流着。除了单向空间的诗歌对话,舒羽咖啡馆的朗诵活动,他和诗人朋友们一起去了杭州的断桥、灵隐,也品赏了梅家坞的烟岚茶雾。在舒羽的眼中,甘德是一位温和而又深邃的诗人。
甘德今年63岁,这是他第6次来中国。之前,他去过扬州、丽江、新疆等地,和中国诗人西川、翟永明等人一起旅行,感叹中国实在太大了。今年5月,他刚来过中国,到上海参加诗歌朗诵活动。现在他在运河边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快,春天来过,秋天又来了。
他也热爱中国诗人的诗歌,非常喜欢屈原的《天问》,并称自己获普利策奖的诗集《同在》中,有首《探听》曾受《天问》的影响。这几年,甘德也致力于把中国诗人的诗歌推到国际上去,推广多多、欧阳江河和翟永明等当代中国诗人的英译本。
甘德飘过杭州,匆匆。目送他在杭州初冬的微冷中离开了,我们一起来读甘德的两首诗——
抢先读
弗罗斯特·甘德的诗
儿子
并不是因为被遮起的镜子,而是
因为我们之间仍有话未说。为何
要说死亡,此定然之事?为何
要说身体如何驱使无数蠕虫
仿佛它是一个能够把握的概念,而不是
令人烧心断肠的实质?将之奉上,犹如
一篇悼词或一个故事,关于我或你的
煎熬。这是某种自我贬抑。
如是我们继续醒来面对被斩首的太阳和树丛
继续令我恼火。慈善的心脏
承受自己那组基因。你膝盖的弯曲处
拖着汹涌的菌群,寄生虫蠕动翻滚
穿过我的肠胃。有谁曾全然活出自我?
在大莱普提斯,你母亲和我年轻时,看到
众神的雕像,脸和脚都被破坏了。但是
那列美杜莎护卫的头则无人胆敢抹污。
当她说话,当你的母亲说话,就连拴着绳的
灰狗也会受惊呆立。我也会受惊呆立。
我把生命交给陌生人;不让它接近所爱。
儿子,她唯一的血脉。只有在你身上,她的血才流淌。
Son
It’snotthemirrorthatisdrapedbut
whatremainsunspokenbetweenus.Why
sayanythingaboutdeath,inevitability,how
thebo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