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世纪前人们怎么追星现在饭圈一个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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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谢明宏

编辑

李春晖

娱乐至死的年代,贾斯汀比伯喝过一口的矿泉水能卖到美元;外滩一个绿邮筒都能引发鹿晗粉丝通宵排队合照;TFBOYS粉丝更是上天入地,每逢庆生不仅要走向全球,还要冲出地球。

饭圈的强势崛起,一直被认为和当下的互联网娱乐、社交环境互为因果。撕逼、控评、锁场、捆绑、番位、产出……各种饭圈套路让人眼花缭乱。但所谓日光之下并无新事,追星古已有之,硬糖君此前曾历数民国追星往事。其实半个世纪前的人们,追星更加豪迈。你爸妈,甚至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追起星来,那可比你疯多啦。

中国著名的戏剧家沙叶新曾创作话剧《耶稣·孔子·披头士列侬》:上帝差遣他属下的耶稣、孔子、披头士列侬前往地球考察。他们在金人国、紫人国这两个代表人类拜金主义和极权主义倾向的国度里,看到了人类面临的困境,也闹出许多笑话。

耶稣、孔子、披头士,代表着不同的文化符号。耶稣的仁爱,列侬的独立反抗意识,孔子的中庸,在极端的社会环境里,互相发生碰撞和比照。

当年的严肃文艺作品,已把时代偶像作为文化符号大书特书,与耶稣、孔子同列,今日又有哪位偶像有此殊荣?

不过首先把披头士和耶稣放在一块儿的,还不是沙叶新,而是约翰.列侬本人。“我们比耶稣还要受人喜欢。”当年这句豪言曾引发众多宗教人士反感,但也确实描述了当时披头士在全球青年中的影响力。他们就是那一代青年的“耶稣”。

美国学者莫里斯·迪克斯坦在其论述60年代美国文化的名著《伊甸园之门》中,对“披头士”作了精彩评论:“他们与那十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60年代是一个相信魔力和无邪,对个人愿望的无穷威力保持一种动人信仰的时期。如果60年代的一部分是伊甸园和乌托邦式的,披头士就是其最顽皮的化身。”

披头士不仅是60年代的当红摇滚乐队,更是几代人的精神偶像。我们追踪当年粉丝的狂热追捧,几乎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全球性规模的饭圈时代一去不复返,因为如披头士这样的现象级偶像,是需要和时代互相造就的。

他们比耶稣火

年,英国利物浦市3个青年工人成立了一个音乐演出小组,取名“TheBeatles”。Beatles系英语beat发展而来,beat的原意就是冲撞、跳动。因为他们都梳着“甲壳虫”一样的发式,又称“甲壳虫”或“硬壳虫”。“披头士”是音译。

其中,约翰.列侬担任伴奏吉它、键盘乐器和演唱,保尔.麦卡特尼担任低音吉它、键盘乐器和演唱,乔治·哈里森担任领衔吉它、西塔尔琴(印地安人乐器)、钢琴和伴唱。

他们为了强调来自底层的、“不调和者”的形象,又给自己规定了这样的外型一一长发披头、粗绒线衫、随便套一件紧身外衣。这些十几岁的小青年(当时列侬最大,只有16岁),演出时又喊又叫、又蹦又跳,强烈的节奏、大胆的台风,一改当时充斥英国舞台的感伤主义情调。

他们顷刻征服了青少年听众。一首《我想握住你的手》,犹如闪电一般迅速传开,不到一个半月,全英国年轻人几乎人人会唱。

年,甲壳虫又吸收了一名新成员林格.斯塔尔,担任打击乐和伴唱。同年9月,他们录制的第一张唱片集《爱我吧》很快风行。另一张唱片集《让我来吧》年在英国畅销半年之久。

年“甲壳虫”在英国各地巡回演出引起空前轰动。许多青少年一看到“甲壳虫”队员就会尖叫、哭泣,变得歇斯底里。当时报纸作了这样的评论:“他们已取得的成就,使他们足以充当英国社会中的反体制的新一代的代言人。”

年2月,这些“来自利物浦的街头顽童”的首次美国之行,竟成为当时美国最轰动的事件。当“甲壳虫”到达纽约,成千上万狂热的崇拜者从全国各地涌向机场,以致联邦政府不得不出动大批警察维持秩序。这才是真正的顶级“接机”。

由于想看演出的人太多,一般剧场已无法容纳,“甲壳虫”只能被安排在捧球场演出,仍然场场爆满,有时一场观众多达6、7万人:音乐乍起,满场观众就禁不住狂呼乱叫,没有人能听清楚演唱的内容。

绝大多数美国电视台都曾转播过“甲壳虫”演出实况。在以后的几个月里,“甲壳虫”成了全美国议论的中心。

他们于年初录制的唱片《我想握住你的手》,一问世即成为美国的畅销唱片。年第一季度,“甲壳虫”唱片销量占美国唱片总销量的的60%,其中一张发行量甚至高达几百万张。该记录就算是后来如日中天的迈克尔杰克逊也从未企及,而如今美国流行乐呼风唤雨的天王天后们恐怕只有抱团参战才有胜算。

披头士的魅力跨越了国境,也超脱了年龄层,对反叛、和平、自由的时代精神的塑造,使得他们起于偶像,不止于偶像。

从崇拜到夺命

年12月8日晚10时,几声凄厉的枪声划破夜空,在美国纽约中央公园附近一座公寓前,一个40多岁的男人被他的崇拜者开枪击中而倒在血泊之中。这个人便是“甲壳虫”的领袖约翰·列侬。

这几声枪响震惊了纽约,进而整个西方社会为之轰动。从各国总统、首相到千千万万“甲壳虫”的崇拜者们,无不为列侬的不幸遇刺深感哀坳。几乎所有西方电台都中断了正常播音节目,一遍又一遍地播放列侬和他的“甲壳虫”的歌曲。世界各大报连篇累犊登载介绍“甲壳虫”和哀悼列侬的文章。

披头士的唱片由于列侬之死而价格倍涨,并且迅速被歌迷们抢购一空。甚至有一名16岁的少女和一位犹他州的男子自杀为之殉情。当列侬的追悼会在中央公园举行时,10多万人涌向会场,许多人佩戴列侬的胸像,眼含泪花,同声高唱伦侬生前创作和演唱的歌曲,悲痛欲绝,泣不成声。与此同时,在全美各地,约有多万人以各种仪式表示哀悼之情。

而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一个热爱自己偶像的人会亲自杀掉偶像?按照查普曼当年的供词:我不想让别人跟我一起分享我对他的崇拜。

而在枪杀列侬前的几个小时。凶手查普曼还在人行道上碰见了列侬夫妇,并让列侬为自己在《双重幻想》那张专辑上签了名。

在这方面,其实不得不说,粉丝还是成熟了。硬糖君年少时,还常有因偶像婚恋、离世而自杀追随的社会新闻,甚至是过激伤害偶像的行为,在今天的中国已经很少见到。过去时代的人,大概因为生活终究没那么丰富,把过于浓烈的爱全投射在偶像身上,由爱生执。如今的粉丝“不爱那么多”,三不五时“爬墙”,倒也有好处。

草莓园是列侬一生中最重要的地方,在这里列侬首次看到了音乐的表演,立下了组建乐队的志愿。列侬成名之后还写过一首著名的《永恒的草莓园》。纽约中央公园内的草莓园,正是纽约市政府依列侬遗孀大野洋子的请求,专为纪念列侬设立。

每年列侬的忌日,全球各地的粉丝仍会聚集在草莓园为列侬守夜。即便天气酷寒,地上覆盖着薄雪,晚钟在中央公园敲响,他们也不会离去。37年过去了,或许他们守护的不仅是列侬的灵魂,还有那被列侬点燃的青春。

另一种接近偶像的方法

直到半个世纪后的今天,披头士对于我们的影响仍然存在感强烈。圆框眼镜仍被称为列侬款。克里斯滕森所作的《披头士》传记,至今被奉为“陪伴北欧三代年轻人的青春圣经。”

许多为了追韩星而选择留学韩国的粉丝,或许想不到对于披头士的粉丝,还有另外一种更接近偶像的学术道路:利物浦大学开设了“披头士,流行音乐与社会”专业。

该专业颁发的是文学硕士学位,以披头士乐队作为案例,探讨和分析流行音乐在过去半个世纪内所发挥的作用。利物浦作为披头士乐队的故乡,号称世界流行音乐之都,开设“披头士”这个举世无双的专业,可谓实至名归。

在利物浦大学附近的艾伯特码头,还有披头士博物馆。TheBeatlesStory是披头士粉丝们的必到之处,里面有披头士乐队成员的详细资料,乐队发展史,他们表演的照片及影像资料,还收藏了许多有关乐队的纪念品原件。

在约翰·列侬诞辰75周年、逝世35周年的日子(年),硬糖君曾看到一则新闻,为纪念约翰·列侬,英国利物浦机场已改名为约翰·列侬机场。

在当时,这实在是一则颇为轰动的新闻。世界上有用领袖、英雄或作家、诗人的名字来命名的地方,真没听说过哪一个地方是用摇滚歌手的名字来命名的。

更名后的约翰·列侬机场,新的标志图也改成了约翰·列侬的卡通像,上面写着:“我们的上面是天空。”想出这句话的人实在聪明,它一语双关,既是机场最形象的说明,也表达着对列侬的感怀。因为这正是列侬年创作并演唱的《想象》里的一句歌词:

“想象这里没有天堂,这很简单,如果你想试试的话。我们的下面也没有地狱,我们的上面是天空。”

半个世纪过去了,披头士和约翰.列侬并没有被历史湮没。纪念他逝世20周年的那张红色封套专辑《1》,在全世界28个国家发行,全球排名第一。

但长久以来,因为音乐版权问题,披头士数字音乐迟迟未能引进中国。以至于3月22日,Beatles的28张专辑正式登陆腾讯音乐娱乐集团的QQ音乐、酷狗音乐、酷我音乐三大平台后,就迅速被“竟然在有生之年回归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评论刷屏。据悉,三大平台还将连续5周每周上线一集《披头士来了》专题纪录片,与12位中国权威音乐人共忆披头士。

约翰·列侬和披头士的出现,不仅让音乐有了另一种可能,对越来越荒谬的世界发出越来越响亮的质问,同时也重新组装了人们的大脑。

当青年开始失去激情、梦想和信仰,当享乐主义和犬儒主义在时代空气中蔓延,没有勇气直面现实,只在狂欢中颓靡,音乐也当然地沦为后庭花般的靡靡之音。

朝花昔拾,当下或许正是我们重听披头士的最好时机:再次触摸梦想的热度、拥抱孩童的纯真、发出对不公的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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